談「大劍」(中譯:獵魔戰記):女主角性格之塑造與重現

  「大劍」這部動畫,最初是在網路電視撥放頻道上看到的,雖然當時有看了一小段,最後還是因事務繁忙(?)而暫時放棄追看。直到後來有了一點空閒,才接著將它補完。

  故事主要是以一群狩獵妖魔,擁有銀色瞳孔,身後背著一把制式雙手大劍,人稱「銀瞳魔女」或「大劍」的半人半妖女性們當作故事主軸。這些半人半妖的女性們都是經過某個組織改造來接受清除妖魔任務委託的執行者。先不談其中關於種族混血的議題與這個組織對應的現實社會機制如何(雖然我覺得這個也十分有可談性),我將重點放在女主角泰蕾莎與克蕾雅這兩個女主角之間個性的連結與塑造。

  要說這部動畫女性角色「大劍」的塑造,就不得不稍微提一下關於種族的話題。在正常人類的眼中,這些銀瞳魔女身上流著的是一半人類一半妖魔的血統,而妖魔又以人類的內臟為食物,人類將天生懼怕妖魔的心態也加諸大劍們身上,這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刻版觀念當然也適用於大劍這類的混血兒。

  於是,大劍們在殲滅妖魔保護人類的同時,卻又被人類歧視、排拒,形成一種矛盾的冷漠與「不信」,不相信任何人。這大概是所有大劍們共通的個性,除非遇到同是大劍的「同類」,才有機會展現心中人類的一面。

  很諷刺,但現實又何嘗不是如此?

  但是動畫中創造了一個變數。當年身為組織大劍中實力排名第一的「微笑的泰蕾莎」,在一次殲滅妖魔的任務中認識了克蕾雅。克蕾雅被妖魔脅持並被當作玩具玩弄,直到泰蕾莎將妖魔斬殺才獲得自由;但是即使如此,人類們還是懼怕這個由妖魔帶來的孩子,也懼怕身為大劍的泰蕾莎。相同的哀戚眼神、相近處境的共鳴,剛開始泰蕾莎還無法感覺的到。

  既然被人類懼怕,那就再乾脆一點讓自己外表覆上一層冰霜,冷酷對待所有的人、事、物。所以剛開始克蕾雅不斷的嘗試接近泰蕾莎,全被泰蕾莎粗暴的踢開。因為被妖魔凌辱已久暫時失去說話能力的克蕾雅,最後執著的跟在泰蕾莎身後。

  顧慮到組織裡「不得殺害人類」這項鐵則,最後泰蕾莎只好帶著克蕾雅上路。但在與克蕾雅相處的期間,泰蕾莎自己也不知不覺的有些改變。包裹在外頭的堅冰似乎被克蕾雅的溫情給漸漸溶解,令泰蕾莎不再冷酷的令人難受。

  同時,克蕾雅的依賴,似乎也激起了泰蕾莎母性的一面。畢竟身上流著人類的血,再怎麼隱藏,人類的情感終究不會被抹殺。

  直到在夜晚的湖邊,克蕾雅奮不顧身試圖拯救即將受到人類蹂躪的泰蕾莎,並在抱著泰蕾莎哭泣的同時首次開口說話。接受植入妖魔血肉的改造,會在胸腹留下永遠痊癒不了的傷口。這道傷口,似乎就是所有大劍的寫照。

  但其他人看不出來的難受與寂寞,小小的克蕾雅從泰蕾莎的眼神中看出來了,因為克蕾雅擁有相同的眼神與表情。當克蕾雅哭泣著詢問泰蕾莎傷口痛不痛時,泰蕾莎終於明白,克蕾雅與自己同樣受著傷;看似克蕾雅依賴著自己,實際上,卻是泰蕾莎被克蕾雅擁抱著,試圖在相同境遇的人身上汲取一絲溫暖。

  於是泰蕾莎身上的殘冰,因為克蕾雅的淚水而崩解;而泰蕾莎身上那道痊癒不了的傷口,似乎也被克蕾雅的擁抱填滿了。因為相同際遇的兩人相互依靠,泰蕾莎終於知道,銀色的瞳孔,也可以流出淚水──那是擁有人類情感的証明。

  因為克蕾雅與泰蕾莎,正是美麗純潔,充滿愛的孿生女神之名,同樣擁有這兩個名字的女主角們,也成了相依相偎無法分拆的共同體了。

  所以在泰蕾莎將克蕾雅交給鎮上一對夫婦撫養,卻發現盜賊因為沒有妖魔在鎮上的顧忌而打算襲擊那個小鎮時,才會因為擔心克蕾雅而回頭追趕;而當泰蕾莎發現先前想要蹂躪她的那個盜賊抓著克蕾雅的頭髮在地上拖行,並口出猥褻與挑釁的言語以後,泰蕾莎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打破組織的鐵則將這群盜賊一個不剩的殲滅。

  而後在泰蕾莎接受組織內所謂的「肅清」時,因放不下克蕾雅而選擇背叛組織。泰蕾莎生活的目的,不再是為了殲滅妖魔,而是試著為克蕾雅而活。到這裡,女主角之一泰蕾莎的性格轉變已經十分清楚了。

  為了照顧克蕾雅,泰蕾莎說什麼也必須讓自己活下去;無奈到最後,泰蕾莎還是死在覺醒以後的普莉西拉的手上。

  克蕾雅失去了給予溫暖懷抱的泰蕾莎,孿生女神失去了一位,另一位要怎麼活下去?只有找到活著的理由。克蕾雅活下來的理由,就只有一個:「復仇」。

  因為「復仇」,克蕾雅背負泰蕾莎的肉體,繼承了泰蕾莎的個性,成為了這部故事的女主角。一樣的寂寞與難受,全憑「復仇」這個意念支持著,克蕾雅踏上了與泰蕾莎相同的路,成為了一位「大劍」。

  直到遇到了拉琪。

  因為拉琪,克蕾雅似乎又可以感覺的到當初他與泰蕾莎一起旅行時的快樂。兩者的差別只在於,拉琪是男孩,而當時的克蕾雅是女孩罷了。

  克蕾雅與泰蕾莎個性變換的關鍵,都在於身旁跟著的人類,無論是男孩,或是女孩。

  最後克蕾雅終於戰勝了覺醒後的普莉西拉(即使我覺得實在有點草率),被復仇的怒火控制的克蕾雅,正要給普莉西拉最後一擊的時候,拉琪出現了。拉琪喚回了克蕾雅的神智,而是同為大劍的珍,喚回了克蕾雅人類的肉體。

  而普莉西拉,還是被北方的伊斯雷帶走了。

  克蕾雅至此沒有了生存下去的意義,就如當初違背了組織鐵則,一樣失去原來殲滅妖魔保護人類這項人生意義的泰蕾莎。但泰蕾莎找到了克蕾雅這個新的生存意義,克蕾雅則是正要去尋找。

  這個故事,還會在克蕾雅尋找生存意義的過程中持續下去……。

(撰文時間:2007/10/14,以動畫版劇情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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